74岁上海娃娃大夫走红,花10年治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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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海的朱大夫,最近很火。

这是虹桥一处老工人新村,上世纪50年代的旧楼。

抬头看,内裤和被单晾在一起,低头望,旧物与电线交错叠影。

小刘爬上逼仄的扶手楼梯、挤过昏暗的单位过道,终于寻到了朱大夫。

但映入眼帘的一幕,却让人惊掉下巴。

医院

医院?

面积不过巴掌大,四壁堆满物件,室中摆一方桌,桌上擎一盏台灯,熠熠如沧月。

灯下,大小镊子、方圆铁锤、游标量尺、针黹线布、钉、钳、锥、夹,林林总总。

这就是朱大夫的手术室,也是他的法道场。

“拿出来看看吧。”他问道。

小刘从包里抱出一只蓝色玩偶,说:“这几个月他烂得厉害。”

朱大夫接过,轻抚其背,望闻问切。

“眼睛这一圈黑线可否拆掉?”

“千万不要!”小刘斩钉截铁:“这是我奶奶缝的。“

她翻出一张泛黄旧照,一个短发小囡抱着小熊,满眼是光。

“他是买奶粉的赠品,却陪了我24年。”

如今,小熊老了,身体凹陷,皮毛开裂。但幸好,有朱大夫。

没错,朱大夫不医人,只医玩偶。

他叫朱伯明,今年74岁,研究院工程师,十年前退休从“医”。

圈子里都传,他能“还魂”。

“放心,他在这里会交到很多朋友的。”朱大夫笑说,声音像一杯温温的正山小种。

小刘放下小熊又抱起,万分不舍,轻轻一吻,眼角有泪。

“拜拜了。”像一场庄重的分别。

修补梦的老人

你可能会笑。

多大人了还玩娃娃?烂了就买个新的呗?

故在旁人眼中,朱大夫的病人,多少有点“不正常”。

一只小熊来“看病”,一开视频,主人却是一位粗犷大哥,着急道:

“朱大夫,您快给我看看,昨晚抱着他睡觉,一不小心给火烫伤了。”

有人托付一只黄色小鸡,见面却是一位大老爷们,笑着说:

“他最萌啦,陪了我13年。”

他们把玩偶交到朱大夫手里,跋山涉水、千叮万嘱,甚至有人带着哭腔“威胁”:

“朱伯伯,你要是治不好,我真的会杀了你哦!”

这些,朱伯明早已习以为常,只是夜里,常常失眠。

“我知道,没有玩偶,这些人肯定也睡不着啊。”

天未明,朱伯伯已坐在“手术台”前。

消毒双手,打开音响,放一首老情歌,呷一口黑咖啡,然后,和玩偶对望。

“必须先进入状态,修补时,我能感觉到他们的灵魂。”

“在我身旁。”

缝线,他不用普通衣针,只用缝合伤口的美容针,他念念有词:

“乖哦,不疼哦。”

洗澡,他用温水软刷,冷热风交替吹干。

有主人担忧:“一冷一热,会不会感冒啊?”

如此问题,换作别人一定当作疯言而失笑,但朱伯伯会一字一句,认真回答:

“温度我用手试过,很舒服的。”

清洁、修补、缝合,朱伯伯信手拈来,但医治玩偶,独一事最难——

修旧如旧。

说白了,就是让玩偶时光倒流,重回记忆中。

谈何容易?

为了找到一块相同的布料,他踩着那辆咿呀作响的二八自行车,跑遍大小市场。

无数老板娘被逼疯、翻白眼、抓耳挠腮:“一模一样?不可能!”

但朱伯伯,总有办法寻到那抹颜色。

然后,他回到那间狭小阴暗的房子里,日以继夜,星移月转,把记忆补全。

慢慢地,他成了一个修补梦境的人。

患者的病历本

朱伯伯踩着小凳,从柜子中取出一个三指厚的文件夹。

“这是我的病例簿。”

每次挂号,他都会让主人给玩偶写一份简单的病历,但主人一写,就是洋洋洒洒几千字。

像重温一个个旧梦。

#小熊的鼻子#

小熊陪了张女士40年,她想让朱伯伯给他换个“鼻子”。

她掏出几张老照片,指着女孩笑说:

“这个呆呆的就是我呀。”

因为先天弱视、散光、斗鸡眼,女孩被小伙伴排斥,被孩子们嘲笑。

“只有小熊和姐姐陪着我。”

女孩抱着小熊,度过了整个寂寞的童年。

“我的天是灰的,但小熊像一缕光线,穿过云层,照入了心里。”

在朱伯伯的巧手下,小熊拥有了和40年前一样的鼻子,他望着女孩,像在说:

“真好,我又能继续保护你了!”

#爸爸的小灰#

男孩不知道小灰是啥时候到他家的。

4岁那年,父亲意外去世,妈妈害怕触景生情,就把和父亲有关联的东西都收了起来。

直到有一次,男孩看到了小灰。

从那天起,男孩和小灰再也没有分离。

“表面上,他是我的小孩,但其实他就是我啊。”

“我补偿给他的,是我缺失的父爱。”

小灰陪着他长大,看着他毕业,男孩是大人了,小灰却老了。

病历本上男孩写道:“他身体越来越不好了,为了能留住他时间长一点,我送他来修复了,期待他回家。”

后面,朱伯伯补了三个小字:已回家。

#妈妈的味道#

女孩很小的时候,父母离异,她判给了爸爸。

因为太想念妈妈,每隔一段时间,女孩就把娃娃放到妈妈身边。

拿回家时,娃娃就有了妈妈的味道。

每天晚上,她抱着娃娃入眠,就像睡在妈妈的怀里,会做甜甜的梦。

但有一天,梦醒了。

妈妈在高速公路上突发车祸,不治身亡。

女孩赶忙抱着玩偶来找朱伯伯,求他把妈妈的味道留下。

残躯易缝,破体可修,但气味怎么保存?

朱伯伯千辛万苦,终于找到一家高校的气味实验室,为女孩模拟出了妈妈的味道。

女孩的这只娃娃,叫田田。

妈妈走了,从今往后,田田就是妈妈。

田田陪女孩长大,看着她工作、结婚、成家。

后来,她生了一个女儿,也起名——

田田。

这辈子,我成了妈妈的妈妈。

妈妈,你会看着我变老吗?

儿子的小白熊

这10年来,朱伯伯治好过上千只玩偶,但有一只,他念念不忘。

那是他第一位“患者”——

儿子的小白熊。

几十年前,朱伯伯还在研究院工作,他给儿子小朱买了这只小白熊。

慢慢,小朱长大了,朱伯伯看小白熊又脏又破,决定扔掉。

这一下,父子差点闹掰了。

儿子问:“你把我明明放哪了?!”

朱伯伯纳闷,咱家就三口人,明明是谁呀?

他不知道。

在他加班的日子里,是这只叫明明的小白熊,和儿子谈心。

在那孤清的长夜里,是这只叫明明的小白熊,陪儿子入睡。

朱伯伯心中有愧,帮儿子“治”好了小白熊。

后来,他才想起,原来“明明”,是他名字朱伯明,最后一个字。

在那几十年里,是玩偶代替自己。

在黑暗中,勇士一般,守护着儿子的梦境。

因此,退休后,朱伯伯决定:就由我,去守护更多孩子的梦境。

这一守,就是整整10年。

无论是旁人听来多么荒诞、中二的要求,他都会耐心应答,说到做到。

他会带着远道而来的玩偶小猴子去看东方明珠,一看就是一个下午。

就算被弹幕嘲笑“心理有问题”,“这不就是个破娃娃吗?”

他依然坚信万物有灵。

在介绍小灰时,朱伯伯会说:“小灰有颗小眼珠掉啦,所以你们拍侧脸哈。”

“娃娃也有尊严哦。”

他温柔得,像讲起一个童话故事。

每次采访,朱伯伯老爱把一句话挂在嘴边:

温暖的故事,千篇一律,悲伤的故事,各有不同。

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过《安娜·卡特琳娜》的开头。

“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,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。”

或许,修补玩偶,其实是修补原生家庭的记忆。

也许,治愈娃娃,不过是治愈孤独无助的童年。

无论那只娃娃再破再旧再难看,即便他已是面目全非的一块烂布。

但也陪过你,很多年。

也会陪着你,走下去。

时至今日,在虹桥的那栋小楼里,74岁的朱伯伯依旧在为成年人补着梦。

人们抱着娃娃,穿过昏暗的走廊,像穿过叮当猫抽屉里的时光机。

在尽头,有一些岁月破镜重圆。

在心头,有一些记忆熠熠生辉。

永恒不灭。

图片丨

朱伯伯SHA

腾讯《和陌生人说话》

箭厂《职人魂》

央视《生活的减法》

央视《新闻周刊》

责任编辑丨蜜糖

编辑丨快乐小神仙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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